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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元债券发行的成功提升了中船集团的品牌影响力，检验了中船集团在研判金融市场走势、调动金融资源、加快实施“走出去”战略等方面的综合实力2015年2月18日，中国船舶工业集团公司正式对外宣布，圆满完成3年期5亿欧元债券发行的“远航”项目，一举成为亚洲首家发行欧元债券的船舶企业集团。
这一天，是农历甲午马年的最后一天，也是中国人最为看重的“大年三十”。中船集团赶在这一时刻，实现了资本运作的“马”到功成，也开启了逐鹿国际资本市场，“羊”帆远航的新篇章。
“要在此基础上维护并发展好中船集团在国际、国内资本市场的信誉和形象，这是金字招牌。”在此次境外欧元债券发行情况的总结报告上，中船集团总会计师周明春作出了这样的批示。
对此，中船集团财金部主任、“远航”项目负责人曾祥新深有感触地表示，不论是2013年发行8亿美元债券的“金帆”项目，还是此次的“远航”项目，都极大提升了中船集团在国际资本市场的知名度和影响力。这块金字招牌，既是资本市场对中船集团信誉和形象的认可，也是对中船集团准确研判金融市场走势、充分挖掘金融资源、深入推进产融结合、加快实施“走出去”战略的最好检验。
欧元很糟 欧债很俏
相比发行美元债券和离岸人民币债券，中国企业发行欧元债券只是近一两年的事。2008年国际金融危机以及2009年部分欧洲国家发生主权债务危机之后，欧元区经济始终萎靡不振，欧元利率、汇率的表现长期疲软。尤其是在去年6月，欧洲央行将隔夜存款利率由0下调至-0.1%，欧元区“duang”的一下进入了负利率时代。正是从那时开始，不少中国企业开始将发行欧元债券视为自身海外融资的重要选择之一。
随着美国经济重回复苏通道，去年10月底，美国联邦储备委员会宣布正式退出量化宽松政策，美元开始强势走高；相比之下，欧元汇率、利率则继续下挫，今年1月，欧洲央行宣布从3月开始，启动每月600亿欧元的债券购买计划，欧洲版量化宽松政策正式亮相，这使得欧元汇率短期内仍存在进一步下行的可能。在此背景下，中国企业发行欧元债券的进程开始提速，在中船集团成功发行欧元债券之前，今年前两个月已有中国国家电网公司、中国建设银行（亚洲）股份有限公司等企业先后发行了欧元债券。
市场分析人士指出，在美元走高、欧元下跌，市场普遍预期美联储未来加息的情况下，发行欧元债券相比于发行美元债券已具有更大的成本优势。“在利率、汇率均为有利的窗口期持有‘软货币’负债，这对企业降低融资成本很有好处。”曾祥新表示。以中船集团发行的欧元债券来看，在相同发行结构下，3年期欧元债券票面利率比美元债券低了1.3个百分点，5年期欧元债券票面利率则低了1.8个百分点。如果综合承销费、律师费等相关费用，欧元债券的综合发行成本也低于同期的欧元贷款成本。
另一方面，许多欧洲企业也是中船集团的重要合作伙伴，双方在产品、服务等业务方面存在密切的关联。据了解，2015年，中船集团旗下有15家成员单位存在欧元付汇需求。考虑到目前欧元兑人民币汇率大幅下跌，如果仍以传统的人民币即期购汇方式来支付欧元，汇兑损失较大。因此，通过募集一定规模的欧元资金，可以帮助成员单位直接付汇，从而降低当期人民币资金成本。
不过，对成本的“斤斤计较”在曾祥新看来还只是“小账”。“通过欧元债券的发行，进一步提升中船集团在欧洲市场的影响力，丰富融资渠道，为中船集团的国际化发展提供财务指引和金融支撑才是我们应该算的‘大账’。”曾祥新解释说，2014年，中船集团与瓦锡兰(船机库 位置)、芬坎蒂尼等欧洲企业建立了战略合作关系，在发展面向欧洲的产品与服务业务的同时，中船集团还依托中国政府提出的“一带一路”战略，积极谋划资本“走出去”，而欧洲的投资、兼并和重组将成为重要方向。
“远航”项目既抓住了欧元走低、成本有利的时机，同时也契合了中央政府推进“一带一路”、形成全方位对外开放新格局的战略时机，这说明中船集团对宏观经济走势、金融市场形势的研判准确、到位，市场敏感性也在显著提高。
疑虑不断 沟通不止
不过，从目前来看，国际资本市场上欧元债券发行的主体仍是欧洲企业，欧元债券在亚洲一级资本市场的发行量比较有限。虽然从2013年开始，中国海洋石油总公司开创了中国企业欧元债券发行的先河，但总体来看，中国企业的欧元债券规模较小。有数据显示，2014年中国企业海外发债总规模约1236亿美元，但欧元债券占比不到5%。
据中船集团财金部工作人员介绍，投资者对欧元债券的需求不强是发行欧元债券面临的一大风险。而在中船集团此次发债前后，多家大型央企同时开展欧元债券发行工作，这使得本就容量有限的市场，面临更激烈的竞争和更大的不确定性。
值得注意的是，该批债券的发行结构也与投资者的要求存在一定出入。“由于中船集团目前没有国际评级，所以发行欧元债券必须采取银行备用信用证担保增信（SBLC）的方式。”曾祥新指出，该批债券的发行是由中国银行伦敦分行出具备用信用证担保，中船集团提供维好协议，国际著名评级机构穆迪给予“A1”评级。
“在欧元的历史上，还没有SBLC结构的债券流通，投资者对这种方式普遍存在疑虑。”曾祥新指出，SBLC结构在亚洲债券市场比较常见，亚洲投资者对此相对认同，但是欧洲投资者受次贷危机影响，对银行信用的态度比较谨慎。如果在相同评级的企业和银行间进行选择，他们更倾向于前者，即以企业信用发行的债券。
此外，发行债券的期限如何确定也一度对“远航”项目团队产生了困扰。从市场表现看，一般5年期的欧元债券流动性较好，受欢迎程度最高，投资者比较青睐。然而，考虑到欧元汇率波动频繁，未来5年欧元的走势较难把握，中船集团决策层认为发行3年期债券更为稳妥，尤其在SBLC结构下，期限更短的债券更容易弱化投资者对风险的担忧。
“之前‘金帆’项目发行美元债券，市场需求、发行结构、发行期限等都不是我们面临的最重要问题，而第一次发行欧元债券，就有这么多不确定性，这对我们的确是一种挑战。”曾祥新坦言。为了确保债券成功发行，以及最终掌握发行定价的主动权，“远航”项目团队决定通过积极路演、充分沟通，尽可能地调动和聚集金融资源。
2月2～6日，“远航”项目团队先后在伦敦、巴黎、慕尼黑、法兰克福、香港五大金融中心进行了20多场路演活动，与34家投资者进行了深入会谈，针对投资者疑虑最大的发行结构、发行期限等问题做了翔实、耐心的解释。
“时间相当紧张，我们一方面是在路演前期做足准备工作，另一方面是尽可能与更多的投资者见面，尽量争取高质量的机构投资者。在伦敦，我们甚至在7个小时的时间里安排了5次会见，整个团队都在‘连轴转’。”曾祥新介绍。
除了解释债券发行的相关问题，“远航”项目团队还重点向投资者介绍了中船集团的财务状况、在欧洲的业务发展情况以及拓展规划等，并就中国船舶工业、海工产业的发展现状做了一一说明，以打消他们的疑虑。
最终，该批债券吸引了160家国际投资机构下单，其中50%来自欧洲；65%的投资者是第一次参与中船集团的债券交易，显著提升了中船集团在欧洲的市场影响力。债券认购规模超过发行规模5倍，达到28亿欧元，这一数据在中国企业发行欧元债券的纪录中排名三甲。
两个市场 两座舞台
“债券市场是宏观经济的‘晴雨表’，也是对企业财务状况最直观的一种反应。债券发行的好与坏，直接体现了企业在资本市场影响力的高和低。”曾祥新一语道破了中船集团此次债券定价成功的“秘诀”。
一般而言，一家企业在国内信誉好，与金融机构的沟通渠道畅通，就会更倾向于在国内融资，毕竟海外融资面临更多不确定性因素。“全面转型发展战略的实施、全面财务战略管控的实现，让我们学会了利用国内、国外两个市场，也只有在这两个市场的影响力都得到提升，我们的海外融资才更容易成功。”曾祥新说。
根据“金帆”项目的经验，此次欧元债券发行前，中船集团就制定了以亚洲金融机构带动欧洲投资者、以亚洲订单吸引欧洲订单的策略。由中国银行、巴克莱银行和法国兴业银行担任联合全球协调人，建银国际、中国农业银行、中国工商银行、中国交通银行、澳新银行担任联合簿记管理人。
2月11日，在宣布掉期利率中间价（MS）+180点的初始价格指引并开始簿记建档后，上述簿记管理人踊跃下单，在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里，实现了超额认购。在这些订单的引领下，加之路演工作的充分到位，大量欧洲投资者开始积极跟单。销售策略的成功为中船集团修订价格、降低发行成本奠定了基础，该批债券最终以MS+155点的价格完成了发行，25点的价格收窄幅度创造了欧元债券亚太区发行的新纪录。
除了项目运作注重调动两个市场的积极性，在风险防范方面，中船集团也非常关注两个市场的相互影响。“2月5日，中央第七巡视组向中船集团反馈了专项巡视的情况。2月6日，这一消息已经见诸报端，有的媒体甚至直接将‘中船集团采购领域存在腐败’作为标题来报道此事，这引起了我们的高度警觉。”曾祥新回忆道。
根据当时的事态，中船集团决策层当机立断，要求“远航”项目团队将发行定价时间适当推迟，并第一时间向投资者发布公告，就相关问题及时与投资者做好解释和沟通，同时对发行材料进一步补充完善，让大部分投资者对此给予理解。
“虽然我们推迟了定价时间，但同时也考虑到2月12日欧盟首脑会议就会举行，希腊债务问题将成为焦点，届时欧元汇率可能会产生进一步波动，所以，综合国内外的相关情势，我们决定在此次会议之前完成发行定价。”曾祥新强调。
对国内、国际影响因素的统筹兼顾，造就了“远航”项目在定价上的主动，也避免了投资者“逃单”现象的出现。根据巴克莱银行出具的分析报告，该批债券由于获得超额认购，许多投资者在定价时未被足额分配，他们随后继续在二级市场追捧该批债券，使得该批债券的交易利差进一步收窄了20多个基点，市场表现相当抢眼。
“学会把握大势，懂得贴近市场，这既是中船集团领导对我们的要求，也是我们参与市场竞争所悟得的道理。”曾祥新表示，去年11月18日，中船集团董事长胡问鸣在中船集团2014年财务预决算工作会议上特别强调，面对中国经济发展新常态，财务工作要把握大势，主动发挥预见性和能动性。而这一要求在此次“远航”项目的实施过程中得到了充分体现。
在曾祥新看来，成功的海外融资所展现的中船集团的信誉和影响力，正是中船集团实施全面转型发展、推进全面深化改革和加强全面财务战略管控的具体成果。这一成果不仅是国内外两个市场对中船集团的认同，也是中船集团最应该珍惜的金字招牌，它将最终决定和影响中船集团加快推进产融深度融合、实施“走出去”战略的成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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